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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輅的占卜:何晏的死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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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始九年(248),十二月二十八日,吏部尚書何晏設宴,邀管輅赴席,鄧颺亦在座。

 

席間,何晏對管輅說:「聞先生卜筮神妙,試為我占一卦,可否登三公之位?近來數度夢見數十蒼蠅集於鼻上,揮之不去,此兆何解?」

 

管輅答曰:「貓頭鷹,雖為賤鳥,然食桑椹時亦能和鳴。況我非草木,豈敢不直言?昔虞舜有八元八凱輔政,布仁惠於民;周公佐成王,宵衣旰食,遂使周德遠播,萬國寧謐。此乃仁政之報,非卜筮所能盡明也。

 

今公之官位重若山嶽,威如雷霆,然感恩者少,畏懼者多,此非仁德積累之象。鼻屬艮卦,象為高山,本宜端直而不險峻,方能長守富貴。今卻有蒼蠅戀於其上,此兆示位高而危。位過高則易覆,勢過盛則速衰,不可不思盈虧盛衰之理。

 

《易》有『謙』卦,山在地中,示盈則損,虛則補;又有『壯』卦,雷在天上,示剛猛須合於禮。世間無有自損而不彰,無有作惡而不敗。若能上效文王制爻之旨,下體孔子釋易之義,則三公可冀,而群蠅自散矣。」

 

鄧颺在旁冷笑曰:「不過是老生常談!」

管輅答道:「老生能見不生之人,常談能言不談之事。」

 

何晏笑曰:「年後必再與先生相會!」

 

管輅歸家,將此語告於舅父,舅怒斥其言過直。管輅淡然曰:「與死人言,何所畏乎?」舅愈怒,斥之為狂。

 

是歲朝會,西北暴風大作,飛沙蔽日。未及旬餘,何晏、鄧颺皆為司馬懿所誅。至此,舅父方服其言。

 

早年,管輅嘗訪魏郡太守鐘毓,二人共論《易》。管輅忽言:「卜筮能知君之生死日。」鐘毓驚而試之,令卜其生月生日,果然毫釐不差。鐘毓大駭曰:「先生可畏!吾死期唯託之天,不敢託於人。」自此不復問其死期。

 

鐘毓又問:「天下可得太平乎?」

管輅曰:「今正值『四九天飛,利見大人,神武升建,王道文明』之時,何須憂慮不平?」

 

鐘毓當時未解。旋及曹爽等敗死於司馬懿手,方始恍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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